夜色像一块柔软的丝绒，笼罩着纽约第五大道的霓虹灯影。我倚在酒店落地窗前，望着街角那个穿着高领毛衣的身影。他瘦得过分，肩胛骨在薄外套下突兀地硌着，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。那副黑框眼镜压得鼻梁发青，却遮掩不住眼底游移的锐利。

一、初见时的悸动

他转过街角时，路灯恰好洒在他后颈窝的绒毛上。那片皮肤白得透光，血管青青地浮着，像春日枝头嫩生生的藤蔓。我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，喉咙干得发疼。他突然回头，镜片折射出的反光刺得我眯起眼，等适应过来，他已经消失在转角的便利店招牌后。

第二天在博物馆碰面时，他正踮着脚尖够展柜顶部的说明牌。瘦长的手指勾住边缘，关节泛着淡青色，像风中摇晃的藤条。我听见他倒吸一口气，接着是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——他失手碰倒了展柜里的罗马雕像。

"需要帮忙吗？"我明知多此一举。他却固执地弓着腰，在玻璃碎片间搜寻，后背的衣褶被汗水浸出一片暗痕。阳光从穹顶斜斜照下来，勾勒出他脊椎分明的轮廓线，像被风吹弯的芦苇。

二、午夜的缠绵

第七天的深夜，我们挤在租来的公寓沙发上。他蜷缩在角落，外套裹着膝盖，指节因反复敲击键盘泛红。窗外传来消防车的笛鸣，震得窗框咔咔作响。我凑近才发现他眼底布满血丝，却仍固执地盯着屏幕，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苦行僧。

"让我看看。"我按住他的手腕，他的脉搏突突地跳，细得像根琴弦。屏幕上的代码在月光下泛着蓝幽幽的光，像深海发光的水母。我听见他倒抽气，接着是布料摩擦的沙沙声——他的衬衫不知何时滑落，露出锁骨下方一片白皙的皮肤。

指尖触到他后颈的疤痕时，他突然绷紧了全身。那道伤痕从左耳根斜贯至右肩胛，像闪电劈开的裂纹。他慌乱地扣上衣扣，却在转身时绊倒了茶几。玻璃杯摔碎的声音惊醒了楼下的醉汉，我们就这样贴着彼此的体温躲进衣柜，直到天亮。

三、欲望的禁锢

第三个月的某个午后，他终于摘下那副黑框眼镜。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，瞳孔中心泛着金边，像被放大镜聚焦的阳光。我们在布鲁克林码头的废弃仓库里，听着铁皮门吱呀作响，他的指甲掐进我后背，留下月牙形的红痕。

"你到底要什么？"他贴着我的耳朵喘息，舌尖带着咸涩的金属味。我掰开他死死扣住门框的手指，那些骨节在灯光下透着青灰色，像被雨水泡软的树根。

最后一晚在中央车站的候车厅。蒸汽机车驶过铁轨时，他突然拉起我的手冲向月台。迎面扑来的风掀起他的发梢，露出耳垂下方那处青紫色的吻痕。当火车头的探照灯扫过我们交错的身影时，我突然明白——有些欲望就像纽约的地铁，永远在地下轰鸣，却永远到不了站台。

他最后留给我的，是大西洋广场上那串未接来电。信号断断续续地响着，像风铃草在暴雨中摇曳。我站在玻璃穹顶下，听着雨水顺着钢架流淌的声音，想起他总说要减肥却总在深夜吃冰块的怪癖——那些碎裂的咔嚓声，和此刻的雨声竟有几分相似。